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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我们参加祖国建设的时候了

来源:中国纪检监察报发布时间:2021-06-04

  新中国成立以来,广大科技工作者肩负历史重任,以一腔报国热情向科学进军,树立起一座座精神丰碑。让我们重温一组书信,感受他们的科学理想和动人情怀。

  冲破封锁,踏上归途

  同学们:

  是我们回国参加祖国建设工作的时候了。祖国的建设急迫地需要我们!

  ……

  祖国的劳动人民已经在大革命中翻身了……从现在起,他们将是中国的主人,从现在起,四万万五千万的农民、工人、知识分子、企业家将在反封建、反官僚资本、反帝国主义的大旗帜下,团结一心,合力建设一个新兴的中国,一个自由民主的中国,一个以工人农民也就是人民大众的幸福为前提的新中国。

  要完成这个工作,前面是有不少的艰辛,但是我们有充分的信念,我们是在朝着充满光明前途的大道上迈进,这个建设新中国的责任是要我们分担的。

  ……

  回去吧!让我们回去把我们的血汗洒在祖国的土地上灌溉出灿烂的花朵。

  这段文字选自一封上世纪50年代初影响了许多中国留学人员归国之路的《给留美同学的一封公开信》。此信由当时留美学生朱光亚组织起草,有52名中国留学生签名。

  朱光亚于1946年进入美国密执安大学研究生院从事核物理实验研究工作,4年后毕业并获博士学位。进入密执安大学之前,他本是作为年轻学者,跟随物理学家吴大猷、化学家曾昭抡、数学家华罗庚一起赴美考察、学习原子弹的相关技术。

  哪知,一行人刚刚赴美,就接到美国政府的规定:凡是与原子弹有关的科研机构,包括工厂,外国人均不得进入。加之当时国民党政府忙于内战,政治局面和经济形势混乱不堪,承诺的研制经费也随之落空,科研顿时陷入窘境。现实让朱光亚认识到,旧中国不可能搞出原子武器,美国任何时候也不会帮助中国发展尖端科学技术。作为中国人,要发展就得靠自己。

  考察热望破灭后,几人分别进入美国的研究机构或大学学习。朱光亚一边作为吴大猷的助手做理论物理课题,一边攻读博士学位,学习实验核物理——与“原子弹之梦”最接近的研究领域之一。

  留学期间,朱光亚密切关注国内形势变化,积极组织学生进步活动。他不仅学术上表现突出,还在当时规模最大的留美中国学生社团担任分会会长,在同学们中很有号召力。平日里,朱光亚常常组织大家围坐在草坪上宣读家信,传递国内消息。

  1949年,新中国成立。一时间,留洋学生奔走相告。同年12月18日,周恩来总理通过北京人民广播电台,向海外知识分子发出“祖国需要你们”的号召,代表新中国政府邀请海外留学生回国参加建设。进步科学家团体“留美科协”等不断召开讨论会、座谈会,积极宣传新中国的政策。

  在国家政策的感召、进步团体的推动下,海外学子掀起了归国潮。朱光亚抢在美国对华实行全面封锁之前,于1950年2月搭乘“克利夫兰总统号”轮船,取道香港返回祖国。回国前,他牵头组织起草《给留美同学的一封公开信》,以肺腑之言呼唤海外学子回国参加建设。这封信在留美学生中间产生了极大反响。后来,密执安大学的大部分中国留学生在取得了学位后,都纷纷选择回国。这封信还传到英国、法国,在那里的许多中国留学生也都陆续回到了新中国。

  1950年8月31日,载有128位归国留美学生的“威尔逊总统号”轮船自美国旧金山驶往中国。临行前,研究核物理的赵忠尧和研究遗传学的鲍文奎商定,冒险把经典加速器的图纸、真空管的零件放在鲍文奎的行李箱里。由于鲍不是学原子弹的,所以当他们登上轮船时,鲍文奎相对安全,行李也没有受到严格的检查,从而顺利地将科研设备带回祖国。而在邮轮抵达日本横滨时,赵忠尧、罗时钧、沈善炯被要求接受检查。此后,三人被押送下船、上岸讯问,遭到非法扣押。经中国政府的交涉,约两个月后,三人方获释。

  回国的路,备受阻挠。1951年,美国司法部公然下令各移民局禁止一切受过“科学训练”的中国留学生离境,明令警告已经掌握了专业技术知识的中国留学生“不得离开或企图离开美国”。直到1955年中美大使级会谈就侨民回国问题达成协议,美国才取消了这一禁令。

  尽管如此,1950至1955年间,在国家的支持帮助下,海外学子冲破层层封锁,有上千人回到祖国。他们怀着一颗赤子之心,在党的领导下快速投身国家科技事业。

  一封无法寄出的家书

  父亲、母亲:

  你们好吗?如果你们现在看到我,还能认出你们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就是你们的儿子吗?

  还记得1963年的团圆吗?当时我故作轻松地说,我马上要去执行一项任务,也可能好长时间不能回家。父亲什么也没说,默默地点了点头。母亲抬头看了看我,眼睛里全是问号。多亏也是军人的哥哥,说了一句“别问,保密。”

  现在,这个秘密可以揭开了。

  1964年10月16日,《人民日报》号外那震撼人心的标题: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!那是我永生难忘的一天。

  对我来说同样难忘的,还有1967年的7月10日。那天,我刚刚执行完任务,科室主任对我说,有我一封信。

  拿到这封信的时候,我就感觉不同于往常。信封很厚,里面好像装着其他的什么东西。我急忙打开信封,抽出信纸,一块黑纱掉了出来。我的母亲去世了。我戴上黑纱跪在地上,嚎啕痛哭。但是我不能哭得太久,因为马上就要去执行一项新的任务。

  ……

  19年了,离开的时候,是热乎乎的团圆饭。回来的时候,是你们冰冷的墓碑。可付出青春年华的何止我一个!而所有的这一切换来的是我们拥有了震撼世界的原子弹和氢弹,我们打破了超级大国的核垄断,我们铸就了共和国的核盾牌!

  1963年,23岁的王鹏毕业于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原子工程系引爆控制系统专业。毕业后,他接到命令,要执行一项重要任务。任务是什么不能说,去哪里也不能说。组织上给了王鹏几天假期,要他回家看看父母。

  当时王鹏家里条件不是很好,但即使这样,父母仍然摆了一桌像样的饭菜,为他送行。王鹏没有想到,这竟是他和父母的最后一顿团圆饭。

  在之后执行原子弹、氢弹、核潜艇研制任务的19年里,王鹏的双亲先后去世,他都没能到床前送终。不仅如此,王鹏到底在哪,执行什么任务,由于他始终没有向家里透露一个字,他的父母也无从得知。

  任务结束后,回到家的王鹏写下了这封信,却是一封再也无法寄出的家书。

  像王鹏这样隐姓埋名,在核工业等领域无私奉献数十年的,并不在少数。

  邓稼先离家远赴征程时,女儿才4岁,儿子只有2岁。1958年,他与妻子、一双儿女拍摄了一张全家福,自此便走进大漠荒烟,从人间“失踪”了28年。

  在核武器研制基地,邓稼先任原子弹的理论设计负责人,他一面部署同事们分头研究计算,自己也带头攻关。在没有资料、缺乏试验条件的情况下,邓稼先带领大家用手摇计算机、拉计算尺、扒拉算盘,算出了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的理论数据。

  在与世隔绝的茫茫大漠中默默奉献,不畏艰苦,不惧牺牲,是什么支撑着科学工作者?

  是党的需要、祖国的需要。

  1985年,邓稼先离开罗布泊回到北京时,他已身患癌症。直到1986年6月的一天,他的名字突然同时出现在全国各大媒体报道中,埋藏了多年的秘密才被人知晓。

  28年隐姓埋名,聚少离多,或许在有人看来,这样的日子是不值得选择的。而邓稼先去世前,却对爱人说:“要是有来世,我还是选择中国,选择核武器事业,选择你。”

  这就是中国的科技工作者,他们将有限的人生投入到为祖国科技发展的无限奋斗之中,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这片热爱的土地。(张艺瑶)